Darling Sta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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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九十年代初的春末醒来,

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即将在三年后失业,

失去和铁水近身搏斗的机会,

所以哭泣和微笑就成了家庭

毫不怜惜的资源。

母亲会用进口奶粉和祖母的米糊抗争,

只为预演她十八岁后远行的每一步。

她开始在头脑中搜索和父亲对应的字句时,

父亲终于失去了意义。

牙牙学语不用学baba,

是她和其他孩子最大的区别。

女人的世界开始在她的眼球中成形

——老中青三代人的肌肤纹理

以及发梢香气,

在压岁钱图案改朝换代的叫卖中

主宰童年的梦境。

铁水曾换来的奶水,

如今是服装批发市场的喷泉水。

她回忆,或是真实地听过

不是父亲的男人也带着织物的气息

跟母亲讲话——

话里有话,听话听音。

这时那种难得的困境便开始上浮,

因个人语言体系先天不足导致的困境,

没至她头顶

——baba的气泡在水中没有声音。

逃离那片夏季肮脏水域其实很容易,

她只用穿上裙子和日益膨胀的内衣,

从十五岁的太阳下学会了向外祖母发问:

我为什么会渐渐裂开呢?

“剥”的一声,撑破了丝质外壳。

答案要回到母亲身上:

她的回答是一个迟来的弟弟

——没有意义。

乖巧又贫乏的十八岁终于开启,

母亲在屁股后轻轻一拍,

她便像一匹无家可归的毛驴,

垂头丧气踏上开往南方的列车。

一脚高,一脚低,

路上雾大少人行。

为了保护自己,她丢掉磨盘和眼罩,

在无数身体的镜面前审视自己,

尤其是二十岁的肚脐。

她刺穿了这个秘密,

倒在消毒水味道的血泊中,

撕碎了下一个自己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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